Faded

“雷古勒斯，你知道我怕什么吗？”

“你怕什么——”

“你猜——”

绚烂的阳光，斯内普抱着雷古勒斯一步一步走向霍格沃茨的城堡。他的博格特是九岁的自己——但是，为什么啊？

一个小孩子而已。

雷古勒斯，现在是他的弟弟了。

阳光照着斯内普的头顶，晃的雷古勒斯看不清楚。半路，他挣扎了一下，下来自己走了。 

“诶——你刚才说——你要我当你弟弟，是真的吗？”

“你说呢？”

“——你也不要我吗？”

“哈——”斯内普有些好笑的看着雷古勒斯。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痕。

“为了一个叛徒哭成这样，值得吗？”斯内普反问雷古勒斯，“你让我想一起一个人。”

斯内普想起来的那个人，就是莉莉伊万斯。

“我才没哭呢——”雷古勒斯用肩膀蹭了一下眼角，“别提他了。这事翻篇。“

斯内普冷笑着。现在虽然是晴空万里，但阳光照不到雷古勒斯。

“你知道刚才酒吧老板娘为什么没认出我来吗？”

“当然是因为你变了好多。”雷古勒斯告诉斯内普，“不仅仅是她，好多斯莱特林可都没认出你来。”

“不，因为我从没去过三把扫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，从没去过三把扫帚。”斯内普一字一句的重复，“如果不算暑假的话，刚才是我第一次进入霍格莫德。我是说在开学的时候。”

“你在开玩笑吗？”雷古勒斯明显不相信斯内普的话。不算这学期，斯内普从三年级到五年级，整整两年，他有无数个周末——难道他从来没有去过三把扫帚？还从没去过霍格莫德？

“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并不是免费的。”说到这，他脸色变了——刚才他好像直接抱着雷古勒斯就走了，他——买单了吗？于是他拔腿就往回走。雷古勒斯差点被带个跟头。 

“你干嘛！”

“我没卖单！”斯内普脸色爆红，之前他被倒挂金钟吊在树下都没这么尴尬过。

“买什么单？”

“那两杯黄油啤酒，气死我了。那几个蠢蛋肯定在到处宣扬我逃单了。赶紧回去，道歉，然后还来得及。”还来得及吧……

回到三把扫帚酒吧后，罗斯莫塔女士笑着告诉斯内普，刚才波特帮他把单买了。斯内普现在只想抽自己一巴掌。这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。

不对，他没姥姥。

斯内普气的拍下几个金伽隆不顾罗斯莫塔女士的推辞，坚持叫她把钱在波特他们下次来的时候退回去。

等俩人再次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时，雷古勒斯主动开口问他，“你刚才说黄油啤酒不是免费的，和你从不去霍格莫德，有什么直接联系吗？”

“有。”

“——起码转转坐一会罗斯莫塔女士是不会赶走你的。”

“……我也没有签字。”

“这是为什么？”雷古勒斯愣住了，“你……”

“我不是孤儿。”斯内普告诉他，“起码，我那时候还不是。我妈妈，她什么时候死的我早忘了。但她只会坐在桌子前翻来覆去但熬一些复方汤剂、迷情剂、还有吐真剂什么的，然后去对角巷，把他们变成那个酒鬼的酒钱。我爸爸？他除了喝酒之外，就是揍我，就是和我妈吵架。他们打来打去。凳子啊，桌子啊，摔在墙上，粉身碎骨。放假的时候，我恨不得给自己施一个统统石化，不然我除了挨饿还得挨揍。那时——你觉得，他们哪个，能给我签字？”

“这——可是，”雷古勒斯疑惑的盯着斯内普，“那你现在——”

“我是孤儿了。”斯内普微笑着，抬起头，让阳光照着他的脸庞。

“这是好事吗？”雷古勒斯尴尬的问，“你——很高兴？”

“是啊，我很高兴。”斯内普反问雷古勒斯，“你觉得我和你哥哥一样是个抛弃家人的混账吗？”

“这不一样。妈妈从没有对不起小天狼星。她很关心他。但他们确实总吵架，妈妈也揍过他。可都是小天狼星恶作剧惹麻烦在先。而且——为什么你成了孤儿就能来了？难道是——”因为孤儿没有监护人，所以监护人签字的规则不存在？

“我明年1月9号就成年了。我的临时监护人给我签了字。”

“……你和我说这些干嘛？”

“我很庆幸我之前没有去霍格莫德的签字。”斯内普说，“去了我也没有零花钱去买东西。只看不买，那些老板早把我撵出去了。”

“怎么会！那些老板可不是。”

“但顾客是。你觉得是布莱克不会嘲笑我，还是波特不会嘲笑我？”

“你现在看起来可不是很落魄。”

“是啊，我放下了自尊，跑去麻瓜餐厅打工，倒是给自己赚了点生活费。”

“你去给麻瓜做奴隶？”

“嗯。我打工的餐厅中午管饭——麦当劳，肯德基，必胜客，赛百味，温迪斯，汉堡王……我都吃遍了。”

“他们还招工吗？”

“哦？”

“没什么！我刚才啥也没说！”雷古勒斯察觉到自己失言，恨不得给斯内普来一发一忘皆空。

“切——”小样你还真当斯内普不知道你把佩妮当成送外卖的了？

“你还没说你最怕什么呢——”雷古勒斯尴尬的岔开了话题。

“刚才和你说了这么多，你还猜不出我怕什么吗？”

“你——怕贫穷？”雷古勒斯尝试着猜测了一下，“不对，你现在已经不穷了。那你怕——挨打？也不对吧——那——你害怕……”

“我害怕的是过去。”斯内普摸了摸雷古勒斯的脑袋，轻轻蹲下，“我害怕，我会被困在噩梦里永远醒不过来。”

雷古勒斯明白了斯内普在说什么。他突然感觉斯内普有点像自己的哥哥，他们都想离开自己的家。但相比之下，小天狼星起码衣食无忧。他逃走后，他的叔叔为了宁可被除名，也要资助他。

雷古勒斯看着干净的，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斯内普，突然很想给他一个拥抱。

“你已经逃出来了。你现在在霍格沃茨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斯内普苍凉的说，“我本以为霍格沃茨会是我的救赎，只是——你觉得我开心吗？从一个地狱，跑到另一个地狱。”

“这——”

“雷古勒斯，请告诉我，那天，就是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。波特真的把我的裤衩脱下来了吗？”

“不，他没有！”雷古勒斯赶紧表态，“有人拦住他了。”

“是谁？”

“就是——”雷古勒斯顿了一下，赶紧改口，“你……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雷古勒斯在安慰他啊。答案，显而易见。

怕不是全校都看见小斯内普的尺寸了。斯内普没有追问，他再次拍了拍雷古勒斯的头，站了起来，继续往回走。

斯内普攥紧了拳头——詹姆斯·波特——我发誓，我是绝我不会让你就那么轻易的，舒服的，死在万圣节的。

他们进入了城堡。

霍格莫德的佐料笑话店，斯莱特林的米拉·米利森在和她的朋友，瑞斯讲述刚才她在三把扫帚酒吧里看见的事情。

瑞斯和米拉·米利森一样是个壮妇，还是斯莱特林的击球手，比米拉高一个年级，明年就毕业了。

“天呐，瑞斯，你是不知道，小天狼星那个样子怕不是想把他弟弟打死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而那个斯内普居然放话声称雷古勒斯是他的弟弟了。那个混血，还真会和纯血搭关系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雷古勒斯至于吗？那么对他那么好——也就他愿意搭理那个脏兮兮的家伙了。”

“你和斯内普关系不是还可以吗？”

“还不是因为他的魔药水平不错。”米拉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掩饰她对斯内普的轻蔑，“就算他变得干净，强壮，英俊了——他也永远是个混血。”

“哦……”瑞斯依旧对这些毫不关心。

“他可还失忆了。

“哦……”

“你就不能说点别的？”

“我还能说啥——雷古勒斯心肠好？”

“他心肠确实挺好的。上学期要不是他，整个学校大概就都看见斯内普的小兄弟了。”米拉选好了商品，准备去付账了。

小兄弟？斯内普有弟弟吗？

哪个学院的？

过了一会，瑞斯才反应过来——米拉指的是倒挂金钟事件啊。当时雷古勒斯是最先站出来的，为此还和小天狼星吵了一顿。他要是聪明点就该去找麦格或者是校长处理这件事。不过这样的话，大概就来不及了。